Ash

混沌邪恶的洁癖患者
过激派比蓝莓派好吃
两个都是我

[MHA/轰爆]满灌疗法

  
*题文不太关,OOC属于我  

  

  一粒墨点沿着钢笔尖滴落,在皮肤般滑腻的纸张上拉伸成线,割开血管。
  
  
  轰焦冻收到一封古怪的信。没有火漆,没有邮戳。白色的信封里装着黑色的信纸,一捻有铁锈般的碎屑粘在手指上。纸张很脆,抽出时有好几片不知什么落到了地上,似乎是干了的花瓣。信件内容模糊不清,轰的手指描过署名的位置,竟然读出自己的名字。
  自己给自己寄信吗?
  大概是恶作剧。
  轰有些好笑地想。
  
  木质地板的缝隙里夹了一些捡不起来的碎花,轰蹲了许久才清理干净。站起身时,眼前低血糖般的晕眩。他伸出一手扶住墙。
  木地板从清理角度来讲真是不方便,当时装修时怎么会选择它呢?
  回忆滞塞在视线终点的木纹上,轰的眼珠向下动了动。
  是我挑选的吗?
  沙发靠垫的图案和颜色,橱柜里的碗碟大小,卧室是和风的榻榻米或是矮床。
  像是他的选择,又不全像。
  似乎曾有人在沙发上拉开一罐又一罐啤酒,喝到最后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吻,浇了半罐给地板。也似乎有人很辛苦地趴在那一块擦了很久。
  而现在那里放了一把扶手椅。
  轰屈指按在太阳穴揉了揉,头疼让他暂时放弃探查回忆。他最近频繁地忘记事情,远几年的和发生在一周前的。
  轰拉开冰箱门,冷气让他舒服了些。几瓶姜汁摆在左边,下面的抽屉里放了一瓶彩色药片。他空口吞了半把,想明天要去医生那里换一种,这种副作用真是让人受不了。他仿佛失去对人生的掌控力,无根的浮萍从溪水里直流而下。
  已是凌晨一点,窗外的鸟鸣却还是吵得不像话。
  轰躺在左半边的榻榻米上,侧身看了一会儿另一个枕头,用手臂遮住眼睛。
  
  
  从走廊左转之后是杂物间。
  轰戴上防尘口罩,漫不经心地用掸子扫柜子顶上的灰。
  前一天的梦境让他恹恹欲睡,鼻塞给头痛雪上加霜得像千层酥皮上堆叠的厚重奶油。
  他梦到一个人。确切地说只有这个人的背影。他曾经短暂地回头,轰却看不清他的脸。他不断奔走,在一片呼喊他回来的声音中。轰好像听到自己的声音掺杂其中,但不像自己。摸上喉咙,声带没有震动。他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,他会发出这样的,收不回离弦而去之箭,拦不住一粟落进沧海般的焦急又绝望的声音。
  他在双手的幻痛中醒来。翻来覆去地端详自己的手,从手腕到指尖,皮肤完整光滑。而幻痛说它本该被火灼去一层皮,本该有焦黑的血液沿着手腕滑到手肘。
  
  一本相册砸到停下扫除动作,呆望着左手的轰的头上。摊开的部分刚好是他与朋友的合照。摄影师笑着和他讲,不用这样呆板地正面站着,侧过身子吧。于是轰放松地站在最右边,树影恰好在他左眼下落下一个蝴蝶似的光斑,磷翅间黑与白界限不清。
  能够想起那天的详情让轰的心情忽然明朗起来,就像找到了拼图的一角,看到来路上的一个地名。
  但下一页的灰色照片让他的心猛然跌了一跤。轰看不清那人的脸,直觉却一声声告诉他,就是梦里那个人。
  那个人是谁?是我的谁?
  为什么看不清想不起来?
  他越思索深挖,越找不到这个人在记忆的哪一处。是小学还是初中,同学还是亲人?
  世界如地震般震动起来,轰的眉头紧锁,对身后因晃动而倒下的书籍置若罔闻。
  灰色的照片被他攥出深深的印记。
  身体不受控制地带着他穿过布满花瓶碎片的走廊,走进浴室,放了一浴缸的热水。脱下汗湿的衣服,把自己浸进去。温暖抚慰濒临战栗的神经,轰深吸一口气,靠在浴缸边缘向下探了探身体。
  他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让他走进浴室。他也不知道,走廊和杂物间的事物正在逐渐复原。像倒带一样,世界恢复平静,瓷碎片和书籍飞回原来的位置。
  时间在两小条刻度间徘徊了一念,又继续向前走。
  
  
  置物架上的手机响起,轰从水中抬起手按下接听键:
  “祝你生日快乐!”
  丽日拉开一炮礼花,彩色的纸条从空中落在他的肩上。
  “轰君,生日快乐。这是礼物!”
  “还有我的。”  
  在一阵跌落感之后,轰的手机还举在耳边,就不由分说地被塞了一怀的礼物。
  “轰君在和谁打电话呀?”
  丽日对他惊讶或者说是怔愣的神情不太满意,她预想的是更为惊喜的笑容。她伸手在轰眼前挥了挥,召回他的神智。
  
  什么?
  我、不应该……
  
  轰站在餐厅正中,对着满庭亲友的笑脸和高悬的庆贺条幅手足无措。
  “什么嘛,轰君发什么愣呢。”
  “今天是……?”
  “哈哈哈,今天是四月二十号,你的生日哦!你忘啦?”
  
  我的生日?
  
  “来呀,不要愣着啦!来拆礼物吧!”
  丽日指了指一个扁扁的纸盒,满怀期待地看着轰。他解开蝴蝶结,撕开包装纸——是一张CD。
  “要听听吗?” 
  
  “Fed up with all that LSD.
  Need more sleep than coke or methamphetamines.
  Late nights with warm, warm whiskey.
  I guess the good times they were all just killing me.*”
  
  随着席卷而来的记忆,窗外的樱花在歌声中静静死去。而记忆中的樱花常开不败。
  
  
  “抱歉。”
  “哈?”眼前浅金发的男子不满地向他伸手,“既然不好意思那就把CD给我啊。”
  “因为是等了很久的,所以不能让给你。抱歉。”
  “混蛋!我也是等了很久好吗!我凌晨三点就来排队了!”
  轰抿起唇,心道自己也是三点来了,就此相让实在是不甘心。
  “那一起听吧,可以吗。”
  轰向脸上写满不耐的男人伸出手,“我是轰焦冻。”
  对方简直不敢相信他提出的小学生般的解决方案,他本做好了出高价买下的准备,现在却看着轰的微笑,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  “爆豪胜己。”
  又立刻甩开,后悔极了似的啧了一声。
  轰笑道:“那么,爆豪,你下午有空吗?”
  
  直到他们交往三年后,搬去同居那天,爆豪仍然拿这次初见来嘲讽轰。
  “你的搭讪技巧真是差劲透了!”爆豪一边抖开桌布一边道:“当时我就在想,这抢我东西的混蛋是他妈从哪个金字塔里刚刚出土的啊!”
  轰把那个算得上是信物的CD插进书架,又偷偷从相册里抽出一封信,试图藏进书架最里面。
  “哦还有,”爆豪瞥到他的动作,“往情书里夹那么多玫瑰花瓣到底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。”
  轰干过的唯此两件蠢事被他掀了个底朝天,只好借一个吻去泄愤。后来被爆豪按着脸推到一边,骂了不知道多少句混蛋和白痴。
  
  笑闹终止在樱花盛开的春日。
  轰固执地留下了爆豪的所有痕迹。他的漱口杯和牙刷,他挑的地板和靠垫,他的照片。他接受了旧时光的利剑相向。接受伤口痊愈不能,流血不止。
  他接受,却没有放下。
  他没有像朋友以为的那样酗酒或是磕药,甚至是迷幻剂。
  他其实过得不错,阳台上的花还记得一周两次的浇水。只是不能回到从前,假装一切都好,没有受伤过,爆豪没有来过。
  
  他没再来过。

  歌唱到尽头,轰穿过人群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浅浅地插着口袋,从低头转而向轰看来。
  万千泛黄而纷飞的记忆从他们二人间飞过。
  轰感觉不到头痛了。他只感觉窒息。
  心脏像被捏住。同时一炉滚烫又冰凉的水在他的心腔里汹涌到将近沸腾,每一颗气泡都在炸裂。而他不能让它漏出一滴来惊扰眼前的这个人。
  这个吝啬到不肯入梦已久的幻影。
  爆豪的身体是半透明的,衣角的边缘模糊不清,唇色发色都被剥夺色彩。一副随时被风拆散的样子。
  而轰却仿佛能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,他此刻要笑又要怒的神情,他在口袋里握紧的拳头。轰放弃呼吸和心跳,只是看着他,眼泪从眼角一线滑落。
  死去的樱花在他脚边卷成一个小小的风漩。他似乎说了什么,像面对一个不可理喻的要求,无可奈何般地皱着眉抿起唇。花瓣从他的身体间飞过,爆豪对着轰落下的眼泪叹了一口气。这一口气似乎砸在了轰的心上,把自缚住心跳的牢笼打开,把喉头的哽咽放出。
  
  
  世界刷成耀眼过头的白。
  
  轰睁开眼。
  

  END
  
  
  
  

  
  *《The Good Times Are Killing Me》
  本来是“满灌疗法”的梗,但最后变成我个人写来开心。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,当我半夜呓语吧。
 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

评论 ( 4 )
热度 ( 143 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Ash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