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sh

整理备忘录看见五周年提醒才想起这个坑，加之wb几乎弃号，所以做个搬运。

错误都属于我。

Chapter1

        藤原梨子觉得今天不应该跟着上司来开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现在要不要去写份遗书？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茶水间的阴影角落，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，最好变成空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外边正站了两个男人。栗色头发的那个身穿军装，一看肩章就是个大佬。另一个银色长发用发带束起的，穿了套议会成员专用正装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军部的老大时缟晴人怎么会和副议长艾尔艾尔弗在一起啊啊啊？

        藤原梨子心里装了一万只土拨鼠正在大合唱，面上还要保持冷静控制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是从休息室偷溜出来的，他进了茶水间转身就落了锁，抬眼对上想要假装不熟他的艾尔艾尔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艾尔艾尔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借过，阁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准备绕过他直接走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又没有别人，没必要装不熟吧。”时缟晴人熟稔地拿过他手上的咖啡杯，往里面加了几块方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刚刚开会看你一直在打哈欠，昨晚没睡好？还喝这么苦的咖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副议长大人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，“如果不是你们军部净出些乱七八糟的文件，我也不至于忙到凌晨三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凑上去在他唇边快速地吻了一下，“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又退开半步，恍若无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掩饰一样喝了口咖啡，眼睛看向别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们那份训练场使用申请到底能不能批下来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藤原梨子惊异于时缟晴人角色上的切换自如。他不仅竟敢吻那个冰美人，还敢接着问公事？？？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份？”艾尔艾尔弗顿了一下，“不可能。再等三十年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。”时缟晴人的耳朵失望地垂下来，尾巴也不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瞥了他一眼。突然换了个话题，“今天和你一起来的是个新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对。”时缟晴人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做什么，“刚升上来没几天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冲他勾勾手，垂眸捏住他的领带，整理了一下重新打了个结。睫毛扫下一片阴影，遮住略显冷酷的棱角，看起来有一分柔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上次那个细致。”又示意他抬手，“袖扣，自己扣一下。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。”时缟晴人眼睛又亮起来，“那待会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艾尔艾尔弗走出茶水间几分钟后，时缟晴人哼着歌也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贴着变成壁虎的藤原梨子像一张薄纸片一样滑到了地上。思考着遗书要用什么纸笔写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，军部长官。父亲是制造Valrave的科学家，所拥有的Valrave名为火人。毕业于咲森大学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，议会副议长。号称无所不能的卡恩议长的最高杰作。毕业于多尔西亚大学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所大学的恩怨已久，可以说是水火不容，出来的学生大多是进了议会和军部。在大学里抢师资资源的和工作后拍桌子吵议案的，是同一批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艾尔艾尔弗和时缟晴人的情况则有所不同。大三那年，在卡恩“要多交流多合作”的建议下，艾尔艾尔弗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咲森交换生生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拖着行李箱走的那天，阿德莱伊为首的一帮狐朋狗友在校门口与他依依惜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路上注意安全，有空回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好吃饭，作业和资料我们会发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别被咲森的收买啦，别叛变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面无表情地抢过作为送别礼的甜点盒，出了校门走过人行道，到了路的另一边，走进了咲森的大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拧开宿舍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，他退后一步，看了眼门牌号，确认没走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请问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艾尔艾尔弗。多尔西亚交换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银发紫瞳的少年低头拍打着床铺头也不抬地回答。阳光从窗户里漏进来，洒在他的身上，晕成一圈光晕。有一个小光斑停留在他白皙的后颈上，像是阳光在亲吻他凸起的脊骨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是个漂亮的人呢。

        拎着一大袋零食的时缟晴人出了神，连手上的冰淇淋快化了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那个，我叫时缟晴人。是你的舍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你好。” 

        整理好床铺的艾尔艾尔弗冲他点头，心里给他贴了个傻乎乎的标签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拉回到现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休息时间过了后，吃饱喝足的众人摩拳擦掌重展旗鼓，继续之前的拉锯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接下来的是关于训练场的那份文件，请大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冲事务官使了个眼色，示意他先跳过这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呃这个先放到最后说。先说下军费的问题。由于VVV计划的开销过大，议会决定下季度的军部支出削减5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玩意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议会那帮混账贵族终于打算和军部宣战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用笔敲了敲桌子，冰冷的眼神扫视一圈，压下了议论纷纷。又下巴一昂，示意事务官继续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并且即日起，将成立新的监察部门，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接过事务官哆哆嗦嗦的话茬，“对军部进行督察，”他迎上各色各样的视线——惊讶的、厌恶的、愤怒的、若有所思的，最后与一双蓝色的眼神坦然相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，议会也不例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脸平静地又扔下一颗炸弹，微微颌首，“该部门由莉泽露蒂公主直辖。具体文件将会在三个工作日内送到相关部门手上。请各位认真配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移开目光，看向窗外。

        起风了，看样子要下雨了。

Chapter2

        散会后，艾尔艾尔弗低头在文件上批了几句交给事务官。余光扫到时缟晴人阴沉的脸色和绷紧的嘴角。但他没有说什么，很快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有进步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，要是刚认识那时候自己这么摆了他一道，他早就冲上来拎着我衣领大喊了。而且就算私底下有矛盾冲突，也不会这么利落地走人，总要挨他说个几句。

        倒是公私分明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推开椅子，发了条line给属下让他尽快把资料下发。接着下楼乘车，回了议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让科技部的灵屋佑介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难得地冷了脸，让见惯了他温和笑脸的下属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扯松了领带，坐到椅子上，想到艾尔艾尔弗近日不正常的忙碌，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原因。这么重大的议案，不是一天两天能起草下发的。手上这份几乎和他同时回到军部的文件证明了一点——这一切是预谋好的。他又翻到最后一页，鲜红的公主掌印静静灼烧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位和艾尔艾尔弗算得上青梅竹马的公主吗？她扯进来干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明白军部不是完全干净的，至少，灰色地带的存在不可否认。但这并没有严重到需要一个公主直辖的机构来进行督察。他开始怀疑有什么在他眼皮下发生了，而他并未发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感到愤怒中掺着一点酸。他不明白艾尔艾尔弗为什么拐了个弯子用算得上是放冷箭的方法，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，而不是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苦笑了下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我信任他，所以知道这份议案背后绝不是单纯的、议会对军部的打压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对嘟嘟敲门的人喊了声进来，神情严肃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他找来了灵屋佑介，这是他曾经的同学，VVV计划中的技术人员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会是第一个突破口吗？

        等待他的阴谋和真相是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艾尔艾尔弗阁下，殿下请您进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身穿白色滚边觐见礼服的副议长冲女仆点点头，掸了掸衣服下摆，踏进会客厅。他右手按在胸前，向靠椅上温柔微笑的莉泽露蒂公主行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日安，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久不见了，艾尔艾尔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粉色长发的公主指着面前的座位，“请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打量了一下艾尔艾尔弗，若有所指道：“刚结束会议，不在议会乘机敲打敲打，怎么会到我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来表示感谢。谢谢您的掌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莉泽露蒂翘起嘴角轻笑，又换了认真的告诫口吻，说：“艾尔艾尔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。VVV计划已经执行了三十年，这事绝不会很容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艾尔艾尔弗双手交叠在小腹上，略呼出一口气，“只是难为您了，殿下。希望陛下没有责难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，“没事。他也想趁机查查议会和军部了，你知道的，那位。”莉泽露蒂抿住唇，“做得过了。陛下很不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了然点头，“我会尽快的。那么，今日先行告退了，下个月我会来接您去骑马场观赏比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等等，”莉泽露蒂喊住起身的艾尔艾尔弗，有点担忧地问：“你告诉军部那位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他还是不知道的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更安全，风险也更小。

        公主欲言又止，“算了，我不懂你们之间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再会了，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 VVV计划，起始于约三十年前。是由时缟宗一博士领头进行的一项以Valrave为主体的军事科研项目。现在已经有六台成品问世。二号机不知所踪，其余收于咲森大学。咲森大学除了进行正常的大学教育之外，也专为Valrave培养驾驶员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就是一号机火人的驾驶者。曾驾驶一号机与外境敌对势力作战，因此被破格提拔为将军。其余几名驾驶者身份不明，但也取得过优异的成绩。

        技术方面一直都是时缟宗一负责，议会派过好几批人来试图挖出点什么。但都坚持没几天就打了退堂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知道吗？时缟宗一这个人简直了，他桌上放的是儿子的染色体照片。我第一次见他就听他叨叨了三小时，全是对他儿子碱基排列和种类的极致赞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也不亲自带我们参观科研基地。随便把我们丢给他学生，好不容易抓到他一次，问了他个学术问题。他讲得颠三倒四，让人完全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是个怪人。传来的资料全是看不明白的公式和算法，简直像是随手的涂鸦。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制造出Valrave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错，怪人或者说掩藏在这之下的，怪才，正是大多数人对时缟宗一的评价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时缟晴人。在人们提起他时，总是说：“真是个好运的家伙哪，老爸是Valrave的制造者，要进咲森还不是轻而易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说不是呢。换做我，接受咲森那么久的专业训练，说不定驾驶得比他还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是个会投胎的家伙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些泛着陈年醋味的话贯穿了时缟晴人的前二十年，直到其他驾驶者和艾尔艾尔弗的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才挣脱了懦弱，不吝啬于向世界展露自己的光芒。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缟晴人放下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——VVV计划的支出占了四成，这简直就是个笑话。他揉了揉眉心，这么庞大的支出显然是不正常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桌对面的灵屋佑介显然也对此并不知情，他沾了机油的手在纸上留下几个指印，“按理来说，VVV计划已经趋于成熟。不该有这么大的消耗。按我接触到的情报是不够的，晴人，你得去问贵生川老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用指甲在报表其中一项下重重划了一道，又扔给晴人，“不过你要小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灵屋发了条line，“回头把你通讯器给我，我给你加密一下。刚刚我联系了学长，你可以先和他谈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回到议会的艾尔艾尔弗把桌上相框里的照片拆了下来，端详了一阵，塞进了碎纸机。

        照片上的时缟晴人笑得看不见眼，努力揽着艾尔艾尔弗的肩并示意他看镜头。艾尔艾尔弗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，却没有推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笑得真蠢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在心里评价道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被他拉去蛋糕店做蛋糕、拍照片的自己也真蠢。更别提，照片没丢掉还用相框装起来这种行为了，让时缟晴人知道了估计会笑得满屋子都是小粉花。

        嘀嘀。

        通讯器响起来，显示着“卡恩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毫不惊讶，又或者说是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点了接通，向另一边金色短发的男人问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其实不喜欢这个称呼，这总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。这个男人一直处于游刃有余的境地，像猫对老鼠一样轻蔑地笑。不过他藏得很好，很多人被他优雅的表象骗过去了。而艾尔艾尔弗知道，卡恩这个人，这个造成他生命中几乎所有挫败的人，与他接下来要掀起的风浪息息相关。他的手上握着自己不知道的底牌，而且，绝不是自己这一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艾尔艾尔弗。有个临时活动，要你和我一起参加。下周末，咲森和多尔西亚的联合演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卡恩微笑，“别忘了。”

TBC

呃，一个建议，请不要对更新抱有期待，因为这玩意儿的大纲还死着。

五周年出新情报后可能缘更（。